那么艰险。
“杏娘,你看!”小缃兴奋地指着来时的方向喊道。
来时的栈桥不见了,来时的云雾也不见了,大地一下子澄明起来,云消雾散,天朗气清,温和的阳光抚照着她们,柔软而温馨。
遥望彼岸,空旷的水岸上,邓林正跂足悬悬而望,他似乎没有看到小缃的招手,也没有听到小缃的呼喊,一直翘首眺望着,望得久了,他就在水岸边徘徊一阵,不时还朝着天地拜了又拜,似乎在祈祷着什么,不时又捶胸顿足的喃喃几句,似乎在懊恼什么。
“他不是去药局了么?”小缃疑惑地问道,忽然,她感到心头一热,不由地嗔道,“这个大傻瓜!”此刻的感动让她忘记了她本应该担忧的事情——回去的路!
尽管墨家大门已近在咫尺,可杏娘依然有一种“云深不知处”的感觉。她环顾左右,空无一人,寸草不生的墨家大门前连一片落叶都没有,这倒是让她省去了邓林之前所声称的“霜叶红”之惶惧。
回头之时,她才发现来时的栈桥不知何时已无声无息地消失了,在她的眼前,只剩下那一片水平如镜一望无边的赤后汐,倒映着天空中去留无意的蓝天白云。
恍然间,杏娘似乎明白了“桥非桥,路非路,云非云,雾非雾”这十二字的意义。
很显然,此时此刻还不是庆贺的时候。
“杏娘,栈桥不见了!”过了许久,小缃才发现自己当下进退两难的处境。
“走,那里有一条路,我们过去看看。”杏娘指着不远处的一条石子路说道。
“可那不写着‘不如归去’嘛?”小缃目指着那路边的朱墨大字道,语气中露出几分退却之意。
“宾至如归,岂有过门不入之理?”杏娘迈步向前走去,小缃也只好硬着头皮跟在杏娘的身后。其实,她也是无路可退,与其守在原地坐以待毙,不如置之死地,向前一步。
二人一前一后沿着那条仅容一人侧身方可通过的羊肠夹道缓缓而行。
行了不知多少里路,她们越来越感到不对劲。这山道,往左看看不见头,往右看看不见尾,往前看是石壁,往后看还是石壁,往上看,蓝天白云,只存一线,往下看,落石满布,填塞壁道。两边耸峙的山石越来越高,高得让人觉得自己是那样的渺小;前方的山道越来越深,深得让人觉得自己是那样的卑微。
壁高千尺的壁道越走越窄,光线也越来越暗,空气愈来愈稀薄,她和小缃的呼吸也开始变得吃力,一种让人沮丧的退意在她的头脑中隐隐萌生。
望着没有尽头的前方,杏娘觉得自己是在往深谷之中走去,可举步之艰难,又让她觉得自己是在往一处高地进发。她小心翼翼地往前挪动着,每一步她都小心试探着脚下的虚实,生怕自己一时的大意要了二人的小命。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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