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实可恨!
“你不敢杀我!”
沉默许久,铁鹞子带着轻蔑而肯定的口吻露出了一丝狞笑,听起来好像是他洞见了对方的弱点。
铁鹞子的目光确实让人很不舒服,但是并不让人害怕,就像此刻他说话的语气,少了一个“哼”字,少了一点呛人的气焰,整个人都不那么讨厌了。
“那你倒是说说我为什么不敢?”祁穆飞问道。
“如夫人刚才没要我的命,你若现在杀了我,岂不坏了夫人心慈的名声,也坏了你夫人放生的一份善心。”
祁穆飞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好吧,就算你说对了。”
铁鹞子眼皮上翻,露出那阴冷而浑浊的眼白,淡淡地瞥了祁穆飞一眼,道:“哼,我不会谢你不杀之恩的。”一句硬邦邦冷冰冰的话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激,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礼貌,似乎还比方才多了几分敌意。
祁穆飞平静地望着那张病态的脸,对这副嘴脸的无礼并不十分在乎,因为这个人的激将法一次比一次拙劣。
本来他还想告诉那张脸,自己可以还它本来的面目,可以还它本来的骄傲,但现在,他决定不说了——哼,谁让你刚才骂我不是男人,我祁穆飞也是有脾气的人!
祁穆飞带着师潇羽式的一丝狡黠悻悻然睨了铁鹞子一眼。
智者们常说,不可以貌取人,可铁鹞子这张脸丑得实在让人无法接受。那道触目惊心的刀疤就像是人们内心深处隐藏的某个邪恶的念头赤裸裸地暴露在了世人的眼前,它的丑陋,它的污浊,它的黑暗,让人无法直面。
直视着它,祁穆飞不由得想,这张满负罪孽的脸如果哪天复原了,那它满身的罪孽该往何处去?那一刻,祁穆飞仿佛明白了典璧当年毁容之后为什么没有来祁门寻医求药。
这是他的一种赎罪方式,比死更残酷。
“你我本就无恩无仇,自不必怀恩言谢,再见也不必手下留情。只是我夫人今日饶前辈一命,望前辈能够记得。”祁穆飞走到楹柱前,屈指叩柱,弹出两枚银针。
铁鹞子侧目以视,方始恍然,祁穆飞并未杀昆莫:祁门九针,入体不回,必死无疑;穿体乃还,一息得存。方才的第一针,穿心夺命,昆莫由生入死;方才的第二针,二针齐出,昆莫由死回生。
只可惜了这一副楹联,下联“断”字处,二针入木,一字两断,一联两分。
“哼,老夫不是忘恩负义之徒,无需你这黄口小儿来提醒我。今日之事,咎在我俩,既然你肯放过昆莫,那就拿我的命去吧。”对自己这副残躯,典璧没有半分吝惜。
祁穆飞摇了摇头,心里一声叹息:“冥顽不灵。”他从怀中掏出那张已经被揉成一团的纸条,在掌心摊展开来,纸上的十六个字虽然已经支离破碎,但依稀可辨。
他俯身下来,将它递到铁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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