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前晚柳云辞宿在了芍药轩里。
芍药轩是沈无烟的住所,自新婚起,柳云辞就没有踏入过。平日里没事他绝不往这边来,就算有事,他也是嘱托文鸢和画罗代为传话而已,坚决不做“贵步临贱地”这种有辱身份的事情。
而昨晚他不仅履足其地,还夜宿于此。这不由得让这些下人们生出了疑问,各种猜想,各种议论,不胫而走,天还没亮,便已是阖府周知了。
下人们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无不透露出他们心中或喜或忧或信或疑的微妙情绪。
也因如此,这原是最寻常不过的夫妻同寝,竟喧宾夺主,抢了主人出行的风头,成了柳门的头号新闻。
前晚,师潇羽因为毒发而失去了意识,舞到一半竟自跌扑倒了下来,就像一只折翼的蝴蝶一样自半空坠落,眼见就要落水,柳云辞眼疾脚快,第一时间飞身而出,和两年前一样将之揽在臂间。
待祁穆飞与墨尘飞身过来,他才小心翼翼地将已经昏睡过去的师潇羽交还给了祁穆飞。
而后,祁穆飞携师潇羽与杏娘一道回去了。墨尘坐了片刻,也起身告辞了,留下柳云辞、邓林和吴希夷三人喝酒。
当晚柳云辞喝得酩酊大醉,吴希夷、邓林和蒙泉三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托进车里,沈无烟连连告谢,然后匆匆别过。
回到家里,沈无烟扶着醉醺醺的柳云辞,本想问他歇宿玲珑幽居还是舒香馆,可这柳云辞偏偏半傻半痴地说道:“我哪儿都不去,你去哪,我就去哪,好不好?”
沈无烟自然知道柳云辞是酒后胡言,可是身旁的文鸢和修竹都听得一清二楚,三人委决不下,不知该怎么办。
踌躇之际,柳云辞又催着快走。是而,文鸢和修竹在沈无烟的目示之下,架着醉得不省人事的柳云辞到了芍药轩中。
沈无烟好不容易将他安置妥当,正欲离去时,却被柳云辞一把拽住了手臂。
沈无烟大为惊惶,可一时之间她又急切挣脱不开,而且当着众多下人的面,她也不敢太用力去反抗。只得听凭着柳云辞手心那股不容拒绝的力量,粗暴地将那个惶惶不知所措的自己禁锢在了那一晚的鸳鸯玉枕之上。
一旁的一众下人见此一幕,惊得尽皆转身侧目,不敢正视。
不多时,众人不待主人示下,都知情识趣地悄然退了出去。
寂寂芍药轩内,凤帷拥绣,鸳衾铺锦,窗前一点红灯心慵意懒地举着火焰,照亮着这一夜的凤帏鸳衾。忽而,透窗一线凉飚,将寒灯吹息。
当是时,一个手足无措、芳心乱颤,一个醉脸醺眸、似醉犹醒。凝眸无言,花落无声。
一枕相思,一夜离梦;一半香魂,一半醉魂。良宵如许,佳期如梦。
梦回风定,曙色将分。于窗外守了一夜的九雉听着屋内二人一夜绮梦,虽未亲见,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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