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是时,天上一轮碧月,地上一对璧人,宛然天造地设的一双佳偶,着实叫人羡慕惹人嫌,招人嫉妒惹人恨。
墨尘怔怔地凝望着二人的俪影和自己的孤影,瞬时间万千思绪涌上心头。
他手执苴杖,对花凝立,蓦然瞥见地上二人十指相扣、执手相依的那一双手。对影自怜,不禁怨恨交织——怨佳人之执迷,恨友于之垂情;怨云翳之轻薄,恨明月之清华。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在那三颗九曲如意珠中,赤红珠内的八颗细珠上就分别錾刻着八个字。
六年前,他兴致勃勃地将自己精心设计、亲手铸造的“三星在天”展示给师潇羽看的时候,就曾给她展露过这八个烙在他心上的字。
或许是彼时的她情窦未开,又或许是彼时的她天真烂漫,豆蔻之年的师潇羽只是一味地赞叹“三星在天”之精妙,而未领会他墨尘的深情,也不理解这八个字的意义。
而如今,她领会了他的心意,也理解了这八个字的意义,却已执手他人,心许他人。
彼时,郎骑竹马绕青梅,相亲相近不相猜;而今,竹枝唱罢玉花飞,相望相思不相见。他墨尘心里如何能不妒!
彼时,鸿雁在云鱼在水,三星在天尔在心,而今,痴心一片成妄想,咫尺一步成天涯。他墨尘心里如何能不恨!
“邓郎中,这有人要抢你的饭碗了。”师潇羽嫣然一笑,轻轻松开了手,揪起耳畔一绺细发说道。
“祁夫人此话怎讲?”邓林疑惑地问道。
“柳三爷口口声声说他和五爷同病相怜,这可不就是会看病断症了吗?这往后可不是要抢你饭碗啦?”师潇羽道。
邓林笑而不答,只是拿着讥嘲的眼神偷偷瞥了柳云辞一眼,适逢柳云辞转头过来,见他眼神不善,遂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不过可惜啊,此人是个庸医。”师潇羽继续说道,“连自己的病症都摸不清楚,就敢说自己与别人‘同病相怜’!”
“那你师……祁夫人倒是说说我得的是什么病?”柳云辞敛扇在手,追问道。
“你的病啊,当今之世,无药可救!”师潇羽略一沉吟道,说到最后四个字时,她的表情还为之沉重了起来。
或许是因为师潇羽的表情过于投入过于认真,也或许是还未适应师柳二人这相互戏谑的日常,在一旁听得专注的邓林,竟信以为然地仔细瞧起了柳云辞的脸色,却怎么都望不出什么症兆来。
故而他虚心请教道:“敢问祁夫人,这柳三爷究竟得的是什么病啊?”
见邓林问得认真,师潇羽答得也认真。
她肃然答道:“邓郎中,你没看出来么?三爷的病啊,乃是心病!常言道:心病还须心药医。世间这寻常药物怎能医治的好呢?”
“心病?唔——”邓林依旧茫然地眨了眨眼,正欲往下问,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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