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确实有些事情,需要麻烦周侍郎……”
于是,两人忽然间就相谈甚欢了。
半个时辰,周维京客气的送周延儒出门,目送他上了马车。
他一走,周维京脸上的笑容就没了,慢慢皱起眉头,自语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位周侍郎似乎意有所图?”
这时,文吏过来,将周延儒写的那道奏本,递给了他。
周维京打开仔细看去,这是一道十分常见的援救奏本,只是,里面罗列了十几个人名字。
周维京对这些人,熟悉的有,陌生的也不少,很明显,周延儒在夹带私货。
沉思一会儿,他道:“我待会儿写一封信,你连同这道奏本,一同发去扬州府,给毕尚书。”
“是。”文吏应着。
周维京想着毕自严之前的交代,又道:“你将近来的事情详细总结出来,一并送过去。”
“是。”文吏道。
周维京细细想了一阵,有心去南镇抚司狱看看,但又畏惧魏忠贤,权衡再三,还是放弃了。
南直隶最近一段时间,可以说是风云变幻。
先是盐价沸腾,民不聊生,接着是迎来朝廷的严厉制裁,三品以上的官员,几乎全部被革职查办,关入了南镇抚司狱。
现在是,南直隶的盐价,在一天之内,遭遇了断崖式的暴跌,从一两银子跌到一分,十几倍的落差,不知道多少官商为此破产。
惶惶不安的百姓却是松口气,渐渐平复下来,抢盐狂潮消退,在逐渐的恢复理性。
但官场上的沸腾,仿佛才刚刚开始。
弹劾毕自严,李邦华,王永光,再到周延儒,魏忠贤,冯铨,周维京的奏本,从南直隶,甚至整个大明,马不停蹄的飞向京城。
这种盛况,从未有过!
扬州府。
冯铨已经从苏州府回来了,一进两淮转运司府院,就沉着脸,径直走向后院。
毕自严刚刚送走一批人,正头疼不已,听到冯铨回来了,只得打起精神,上前见礼。
“下官见过阁老。”毕自严见礼。
冯铨沉着脸,摆了摆手,径直坐到主位上,道:“我听说,凶手抓到了?”
毕自严神情不动,道:“是。扬州府正在查办。”
冯铨与毕自严都是钦差,冯铨身为阁老,在官面上,他自然是要压毕自严一头的。
冯铨冷哼一声,道:“杀害朝廷命官,一定要严惩,决不能宽宥!”
“阁老说的是。”坐在下首的毕自严淡定的道。
冯铨看着毕自严,语气断然的道:“周兵和在任上颇有功绩,又因弹压盐价而被害,我想请毕尚书上书,请求恩典。”
毕自严顿了下,道:“阁老,下官的意思,是等两淮事了,再请恩典。”
冯铨见毕自严推脱,忽然轻轻一叹,道:“说的也是。我这一次下去,发现这些个盐场,乱的不像话,确实需要严肃整顿。孙尚书压力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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