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气氛大概静了有几息。
蔺溪只感觉腕上的手紧了紧,然后就松开了。
“哎,没对啊,您搁我这闹完事,这烂摊子我怎么收拾!”身后许沉舟又在喊:“人怎么办?”
“自己的客,自己接着。”极不耐烦的一句,江绥说完便下了楼。
许沉舟沉默了,低眼看着地上已经躺了好久的几人。
这客没法接......
他转身,吩咐赶来的小厮,“把这几个人丢到后巷里,日前备好的东西,看来得提前给咱三爷送去了。”
—
月茗轩外,落了半日的雨终于有停下来的趋势,蔺溪出来的时候,如意已经绕到巷子外去唤马车过来。
碧瓦飞甍上水汽凝珠,顺着檐角缓缓滴着,凉风一卷,湿意扑面扫来。
江绥没走,就在一旁懒洋洋靠墙站着,从这个角度,他能看到蔺溪精致的侧颜和眼尾一颗细小的泪痣。
偶有撑着伞的路人走过,往门口瞥了一眼,面上闪过惊诧,害怕,和可惜,又复杂地移开视线。
空气里沉寂在弥漫,蔺溪默默看着廊前细雨,有些不自在。
“他们为何叫你三爷?”典型的没话找话。
江绥扯了扯唇角,回答说:“可能......因为我长得比他们好看。”
“......”
蔺溪很想骂一句,臭不要脸,但想了想自己平日里的做派,还是作罢。
毕竟这句话说出来,有点像是在骂自己。
江绥稍稍活动了下,直起身子,抬脚走到蔺溪身边,过了一会才问:“想知道?”
蔺溪没有说话。
江绥接着说:“你唤一声三爷,我就告诉你。”
恰在此时,转角处车辕声响起,碾着石板缓缓而来。如意招呼着马车停下,跳下来撑起一把油纸伞:“小姐,该走了。”
“好。”
蔺溪敛裙下了台阶,站在如意举着的伞下,走了两步后,出人意料的一顿,转身看着江绥。
“三爷。”
她粲然一笑:“今日之事,多谢。”
马车已经走远,消失在雾蒙蒙的远方,江绥还是保持着方才的站姿,动也不动。
脑子里,一声又一声的“三爷”还在回荡。
许沉舟在二楼包厢里,看着月茗轩的小厮将陈健四人丢在后巷后,转身推开临街的小窗,捏着嗓子学了声:“三爷,多谢~”
江绥蓦地回神,抬头,敛在袖中的手动了动,一抹暗光以极快的速度破开空气,向着窗口甩去。
许沉舟只来得及将窗户关上一半,便听到“笃”的一声,叶片似的镖已经深深陷进窗棂里,他推窗看了一眼,要是躲慢点,这会他怕是已经死了。
“藏了这么些年的姑娘,还真是提也提不得呢!”
“你少贱点能死?”不知何时进了包厢的江绥已经抽了张椅子坐下。
“很贱吗?我感觉就一般般贱吧,也比不上您。”许沉舟将窗户关好,派人出去守着包厢门,低声道:“你敢告诉你的溪溪,您这三爷的称号怎么来的吗?”
江绥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你不打算告诉她?”
江绥:......
还是没说话。
许沉舟“唰”一声将手中的折扇抖开,扇了扇,终于进入正题。
“所以三爷,陈健这事你究竟打算怎么做。”
而另一边,蔺溪上了马车后,便歪歪扭扭窝在铺了厚软锦裘的角落中。
如意拉下帘子,等马车驶出街口,斟酌半晌问道:“小姐,您还好吗?”
“无碍。”蔺溪抬手打了个哈欠,眨掉眼中泛着的酸涩,低声吩咐道:“待会你去知会七娘一声,陈健那边提前动手解决掉,别给陈永春乱咬的机会。”
“是”如意点头,过了片刻又开口:“小姐,您今日是不是又冲动了?”
“怎么说?”
如意想了想,“您今日的初衷不是去试探小侯爷的吗?怎的忽然就变成......变成......”
蔺溪猛地一愣,糟糕,玩脱了!
把正经事给忘了!
说话间那人越过回廊,在看清楚蔺溪面貌的瞬间,眉目一凛,转眼又看到江绥脸上依稀可见的巴掌印,好似倒抽了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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